银发经济的有效市场正在形成

金牛 原新

8月26日，国务院以“实施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国家战略，推动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协同发展”为主题，进行第九次专题学习。其中尤其提到，要大力推动银发经济扩容提质，加强老年用品研发和推广，不断丰富养老服务场景，强化质量监管，更好满足老年人需求。银发经济是老龄社会深化经济发展的创新进路。在年轻社会时期，人口直接关系农业劳动力、赋税和兵源。在成年社会时期，劳动年龄人口规模巨大、比重较高，社会抚养负担较轻，劳动力供给充足，这些被视为推动我国成为“世界工厂”和收获人口红利的重要人口机会。进入老龄社会时期，习以为常的人口正增长和年轻化形势发生变化。为深化适应老龄社会的经济发展，2024年国办1号文件聚焦银发经济，明确其包括“为老”和“备老”两大阶段。在供给侧，银发经济助推经济发展从劳动力数量主导，转向人力资本质量和全要素生产率主导。在需求侧，银发经济适应“三驾马车”中出口下行和投资增速回落的变化，通过实施扩大内需战略和“双循环”战略，激活和发展老龄社会的消费新动能。我国已形成推动银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导向。银发经济历经事业、行业、产业的递进发展，在2024年频繁进入大众视野，具有三个方面的导向性。第一，实现人口高质量发展和经济高质量发展相联动。在以人口高质量发展支撑中国式现代化的进程中，银发经济以人口高质量发展为基础，以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契机，配合塑造素质优良、总量充裕、结构优化、分布合理的现代化人力资源。第二，促进养老事业和养老产业高质量发展相协同。银发经济秉承“分蛋糕”的民生内涵，涉及老年助餐、居家助老、社区便民、老年健康、养老照护、老年文体、农村养老等养老事业；银发经济持有“做蛋糕”的发展内涵，涉及老年用品、智慧健康养老、康复辅助器具、抗衰老、养老金融、旅游、适老化改造等养老产业。第三，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有效市场是满足银发人口多样需求、化解老龄社会问题的重要手段，有为政府是维护国民健康、推动老龄社会治理的有力保证。二者相结合构成的宏观治理战略，本质上是优化配置老龄社会资源。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50岁及以上人口的规模同样巨大。2022年末，我国50岁及以上人口，比全部高收入国家的同年龄人口总和还要多出0.33亿人。《2022年世界人口展望》显示，我国50岁到59岁预备老年人口和60岁到69岁低龄老年人口，将分别在“十四五”和“十六五”时期迎来规模峰值、转升为降，在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周期内，低龄银发人口基数较大，蕴藏社会参与、健身、化妆、保健、旅游等活跃型银发经济的市场潜力；70岁到79岁中龄老年人口将在2043年左右迎来规模峰值、转升为降，但在21世纪中叶仍有1.66亿的超大规模，形成治疗药物、饮食、旅游等健康型银发经济的市场潜力；80岁及以上高龄老年人口在整个21世纪上半叶持续增加，2044年将首次突破1亿人，蕴含居住环境、饮食、医养结合等辅助型银发经济的市场潜力。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我国致力于在共同富裕路上“一个不能掉队”，尤其注重提高老年群体的收入水平。改革开放以来，生命周期中的生产性年龄越接近现在，收入水平越高，积累的财富越多。以人均可支配收入为例，在1980—1990年代，城乡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位数向3位数（百元级）再向4位数（千元级）跨越；进入21世纪，又实现从4位数向5位数（万元级）跨越，老龄社会如今已经转向“随老而富、随老而备”，银发消费能力显著增强。尤其是1960年代出生队列的银发人口成为“富起来”的第一代老年人，生活方式受到互联网影响，消费偏好较之前队列不同，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走向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发展周期内，银发经济的市场潜力快速释放，有效市场正在形成。

（作者分别是天津财经大学财税与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南开大学经济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