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陀先行先试，增加安宁疗护服务供给，维护生命尊严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且无法避免的过程。在身患疾病，药石无医之下，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生与死，究竟该如何交接？在利群医院的安宁疗护病房，没有痛苦、没有慌乱、没有遗憾，临终前夕，穿上自己最中意的衣服，平静地与亲人好好道别，安静度过最后一段相互陪伴的时光，是普陀区利群医院肿瘤科、安宁疗护科护士长樊海娃见过的“最体面的死亡”。

利群医院安宁疗护病区

        从事安宁疗护工作5年多，樊海娃和她的团队累计服务了600多位临终患者。从最初的少人问津，到如今的常有问询，安宁疗护作为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的最后一环，“分量”越来越重。

        何为安宁疗护？其是指为疾病终末期或老年患者在临终通过减轻痛苦和不适症状，提供身体、心理等方面的照料和人文关怀等服务，以提高患者生命质量，帮助患者舒适、安详、有尊严地离世，以减轻家属心理哀伤的一种卫生服务。而在安宁疗护推进实践过程中，要将这些抽象的理论化为实际的行动，并取得成效，却实属不易。

“明天会更好”比“你会好的”更重要

        经历了34年的发展，上海的安宁疗护实现了从无到有、从增量到提质的转变和发展，也推动了人们逐渐对于死亡的认知转变，这其中有患者的、有家属的、也有从事安宁疗护工作的医护人员。

        “在我们的观念里，给予病人应尽的治疗手段是医护人员的职责所在，哪怕是在其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不过现在看来，当以治愈或减缓病情为目的治疗无法见效，帮助他们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享受有质量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治疗。”樊海娃告诉记者，尽管自己之前从事的是肿瘤科病房护理工作，也经历过患者的死亡，但来到安宁疗护病区，自己也是适应了很长时间，才终于迈过了这道“坎”。

缓解疼痛和身体不适的药物

        事实上，对于疾病终末期患者而言，减轻疾病带来的痛苦和不适症状，更为实在。“肺部肿瘤晚期患者在来这里之前，几乎每个晚上都因呼吸困难而难易入睡。来了这里之后，我们对症施策，帮助他们缓解不适症状，让他们更有质量地度过最后的时光。”樊海娃说，每天早上巡房时，她总会问问患者“今天是不是比昨天好点了？”“不适的症状有没有缓解？”听到患者肯定的回答，她会鼓励他们，以后会更好。

在有限的时间里更好地活着

        “如果他想治，我们倾家荡产都会给他治的。”作为疾病终末期患者的家属，病情的好转、检查指标的正常是他们最期望的，为了达到期望值，有的家庭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然而一次次的化疗、放疗、验血检查，药物的副作用带来的恶心、呕吐、气喘，甚至是器官衰竭。“他们觉得放弃积极治疗，就是在放弃家人的生命，甚至会加速他们的死亡。”利群医院肿瘤科、安宁疗护科主任王翠华直言，对于安宁疗护不是放弃治疗，它首要关注的是人的感受，其次是疾病本身。通过治疗帮助患者缓解身体上的不适症状，安抚患者和家属心理不安的情绪，这样舒缓疗法一定程度上会对延续生命产生积极的影响。

        作为2012年上海市政府实事项目—首批安宁疗护的18家试点单位之一的普陀区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简称长征社卫），设立安宁疗护科整整10年，累计收住疾病终末期病人1355人，其中约80%的患者在中心安然离世。

长征社卫安宁疗护患者写的福字

        十年的探索实践，长征社卫形成了一套“多学科融合、人文关怀贯穿、数字化助力”的安宁疗护工作机制，并在普陀区域内实现了“医院－社区－居家”的转介。在为患者提供所需的基础治疗及舒适护理之外，长征社卫还拓展了中医适宜技术、心理康复等服务项目，探索中医内治法、外治法与情志调摄法的联合应用。“我们通过使用中药外敷、穴位贴敷，发现这些中医疗法对缓解晚期肿瘤患者失眠、便秘、呕吐、水肿等不适症状有一定的疗效。”长征社卫安宁疗护相关负责人介绍，辅助中医芳香疗法、中医音乐疗法等中医情志疗法适宜技术，也为满足不同患者的医疗需求，提供了有效的方法，从而进一步提升患者的生活质量。

        “当时下决心接受安宁疗护，就是不想再继续痛苦的治疗。”对于癌症末期的患者来说，常规的治疗重于对病灶的施策，为生存而非生活；而安宁疗护则用治疗来让患者更好地生活，提高生存的质量。“人之将死，我想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别人想要我活着的样子。”

让“死亡”有更好的选择

        1988年7月，中国内地首个临终关怀医院在上海的南汇护理院成立，成为安宁疗护实践中“先行者”。但安宁疗护事业此后的发展非常缓慢。

        直至2012年，安宁疗护首次被纳入上海市政府实事项目。此后，上海市“十四五”规划明确，普及安宁疗护文化理念，增加安宁疗护服务供给，维护老年人生命尊严。通过政府主导，基层公共医疗机构实践，上海的安宁疗护事业进入发展快车道，不仅快速提升了服务能力，还形成了鲜明的特色，形成了安宁疗护的“上海模式”。

        长久以来，普陀区一直是上海安宁疗护事业发展的“排头兵”。2012年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成为首批安宁疗护的18家试点单位之一。2017年，普陀区入选为全国第一批安宁疗护工作试点市（区）。同年，上海首家开展安宁疗护服务的二级甲等综合性医院——利群医院安宁疗护中心成立。2018年推进“国家级安宁疗护试点工作”纳入《普陀区政府工作报告》，并作为区政府重点工作。2019年，利群医院“安宁疗护中心”成为普陀区特色专科。经过多年探索实践，普陀已建立了以利群医院为中心、12家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落实机构和居家安宁疗护的“1+12”安宁疗护服务体系；制定出《普陀区安宁疗护转介方案》，并建立信息平台和转介机制。2021年底上海市安宁疗护服务管理中心成立并挂靠普陀区利群医院和长征镇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开启上海安宁疗护事业的新篇章。

        随着普陀区“1+12”安宁疗护服务体系的初步建立，安宁疗护从业队伍的发展壮大。安宁疗护服务体系如何均衡发展，如何提升安宁疗护的公众知晓率，从业人员如何提升能力，服务如何更贴近患者、家属需求……针对发展中的瓶颈与问题，普陀区先行先试，持续探索实践。

区政协开展推进安宁疗护建设的民主监督协商（资料图片）

        今年5月，普陀区政协组织开展题为《健全“家门口”全生命周期服务体系—综合推进安宁疗护建设》的民主监督协商，聚焦服务体系、健康教育、岗位培训三方面内容进行议题调研。议题调研历时半年时间，采用文献回顾、专家咨询、定性调查等方法，调研分析普陀区全生命周期健康管理和安宁疗护的现状与存在的问题。针对调研中发现的问题，政协委员围绕全面推进安宁疗护服务体系的标准化建设、全员提高安宁疗护从业人员、社会人士及学生群体的知晓率与普及率，全力提升高等院校安宁疗护教育、相关在校学生的专科化培养、安宁疗护从业人员岗前培训及心理、人文关怀等服务方面的能力。

来 源 | 上海普陀